万建民:技术能穿透垄断的围墙吗

传统的服务模式正在为新技术颠覆,在用户的洪流面前,管制的围墙终究会被推倒
【《中国企业家》】李彦宏在百度联盟峰会上比较了中美互联网产业的不同:因为线下产业发展水平不同,美国互联网公司必须找到市场空白点才能发展,而中国公司则只要利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技术改造传统产业,就能建立更有竞争力的业务。在他看来,电商、旅游、出版、教育、医疗等产业蕴含着互联网巨大的商机。
然而,北京、深圳有关部门最近的举措可能让他的判断多了一些变数。此前,淘宝推出预约挂号服务,两天后即被北京市卫生局以“误导患者”为由叫停;深圳市交管部门同样以“不利监管、破坏市场秩序”为由强令出租司机卸载颇受欢迎的打车软件。
淘宝预约挂号,其实是个“中转站”,跳转到合作伙伴挂号网,挂号网又收录了“北京市预约挂号统一平台”的内容。虽然淘宝此项服务的用户体验并不美好,但按理说,这相当于为预约挂号增加了一个网上入口,体验不好患者自会弃用,何必急于叫停呢?
问题的玄机,在于挂号网和北京市预约挂号统一平台分属不同主体,由北京市卫生局建设的北京市预约挂号统一平台跟联通公司又有合作,在其网站的服务协议中明确规定,“若您想在第三方的网站以任何形式建立链接至本网站,必须先取得中国联通的书面同意,中国联通有权决定是否核准建立此链接。”
深圳市交管部门禁用打车软件的逻辑如出一辙。由交管部门发布的两款打车软件,并不在禁用之列,同时,交管部门正在组建出租车电召平台业务。市场发布的打车软件之要害,显然不在于绕过了监管,而是动了电召业务的奶酪。
移动互联网渗透到普通人的生活中,传统的服务模式必然会被新技术颠覆,这个过程中将涌现无数机遇。医疗、交通、教育等传统行业,一直因为供需严重失衡而陷于种种困境。各种商业力量进入,犹如布下一粒粒顽强的种子,即使只能落在石缝,但物竞天择,总有一些种子能生根发芽乃至开花结果。淘宝今天的预约挂号服务虽然尚显粗糙,但从提供便利服务开始,通过互联网技术逐步实现透明化,建立公平分配机制,乃至最终触动到资源供给机制,也未可知。须知商业的力量常常超乎人们的想象,垄断和管制只会扼杀创新。
一些公共服务部门在商业力量面前常常显示出权力的傲慢。他们自己没有能力提供令人满意的服务,却又以天生正确者的姿态自居,简单粗暴地树起围墙,禁止商业力量进入。其实,不管冠以什么样的旗号,根本目的都是维护既得利益。但在新技术无孔不入的穿透之下,在用户的滚滚洪流面前,围墙迟早会被推倒,以管制来保护既得利益注定会以失败告终。
商业力量不需要特别的关照和扶持,他们只需要一个平等竞争的市场环境。吴敬琏曾说,中国对平等竞争市场的威胁主要来自两个方面:第一,国有经济对一些重要产业的垄断;第二,政府对市场的过度干预。改革也要从这两个方面着手进行。不过,“触动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中间有所起伏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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